今天,最富爭議的一個新聞莫過於世界上第一個克隆人將於2002年底出世。   義大利的一個名叫安蒂諾的醫生于2002年4月3日宣佈了這個消息。且不說克隆技術還存在許多不可知的缺陷,也不討論這位克隆人能否誕生,他或她會不會生出來就是一個“殘次品”。此刻,我們只面對情感與倫理。我們姑且判定這個克隆人生出來就是一個與常人無異的人,那麼,他或她將如何度過自己不平凡的一生?人類生命發展史出現了一大轉折。人類正在創造新型的生命形態,也正在加緊毀滅。不僅毀滅舊有的,也在毀滅新生的。

   首先,誰生他?他的母親已經懷孕8個星期了。鑒於這個孩子就是人類試驗品的現實,這位母親起到的也僅僅是一個生育機或孵化器的作用。這對母子之間的感情,在孩子出生前就被異化了。

這位母親自然也就被剝奪了享受正常親情的權利,更談不到親自撫育這個孩子了。因此,母愛將是克隆人終生享受不到的奢侈品。

   接下來的問題是,誰養他?科學創造了他,那麼養育他的權利自然落到了科學家以及用金錢支持這些科學實驗的人身上。

他大部分的生命將在實驗室裏度過,他將要面對的是無數未知的兇險和危機以及比這些還要可怕的歸屬感的天然缺失。

   第三個問題是,誰愛他?誰對他投注真誠的情感?當然,克隆人的生命將比地球上任何一個生命都要值錢,所有科學家都會竭盡全力挽救他的生命,心理學家們會對他的任何情緒異常趨之若鶩。至於他心中的恐懼和孤獨,註定了無人能分享。

   第四個問題,誰嫁他?哪個異性會發自內心地愛上一個整天被人擺佈的實驗品?肯定會有些人借機揚名,或者由科學家做主為克隆人成雙配對。這樣的婚姻先天地也就具備了實驗性質,於是,對於克隆人來說,愛情比母愛更沒有保證。

   肯定還會有問題接踵而至,比如死亡。不難發現,克隆人作為人,除了擁有“人”這個去掉了定語的稱謂以外,一切與社會、倫理、情感有關的享受都與他無緣。

   另外,還有一個比較大的問題,即克隆的技術問題。資料顯示,在此前國內外關於克隆羊或克隆牛的實驗中,克隆動物普遍遭遇肺、腎等內臟器官功能不全,外觀畸形等技術瓶頸,由於存在尚未破解的難題,克隆動物經常出現早夭,成功率極低。

從一項新研究中可以發現,克隆老鼠成年後出現肥胖症狀,這一研究結果給克隆動物用於人類器官移植,以及克隆人類本身兩大課題蒙上陰影。   世界第一隻克隆動物多利羊之父,英國科學家IanWilmut認為,這一新研究結果再次向科學家提出疑問:“是否所有的克隆生物都無法避免某種先天缺陷?”

成年的克隆老鼠比較正常老鼠不只是體型肥碩,他們還顯示出其他幾個超常肥胖的特徵:身體脂肪比例超高;血液中胰島素和瘦蛋白的增加。胰島素是身體處理糖和其他碳水化合物的必要元素。

瘦蛋白是一種荷爾蒙,被認為是食欲抑制劑,過量出現可能標誌機體對它的效用產生抵抗。Wilmut說:“值得懷疑的是,究竟能否克隆出完全健康的機體?”他說,克隆生物出現的大量死亡和畸形的事實表明,目前採用的細胞核移植克隆法既缺乏效率又潛伏弊端———“總而言之,現在採用的克隆方法好比賭博。出現正常生命的機會與拋出一把硬幣,所有正面朝上一樣罕見。

”   2002年1月,英國科學家就宣佈,世界第一隻克隆羊多利年紀輕輕就得了風濕病。1999年,科學家們即發現,多利身體的細胞出現提前衰老的跡象。在世界範圍內,有包括牛、豬、老鼠和山羊在內的數百隻克隆動物,其中很多似乎都正常。但是,也有許多克隆動物的嘗試以失敗告終,或者是畸形胚胎死於子宮中,或者出現超大的器官,或者產下死胎,還有一些出生幾天後死亡,其中一些胎兒比正常情況大兩倍。

   那麼,誰將會對克隆人的殘次品負責呢?為此,北京大學幹細胞研究中心主任、國家幹細胞973計畫首席科學家李淩松研究員說:“國際社會普遍的看法是,支持治療性克隆,反對生殖性克隆。

”李淩松接著說:“其實,除了大家普遍關注的‘克隆人’可能給人類社會帶來倫理困惑之外,從技術角度看,克隆技術也非常不成熟。目前,一頭克隆羊的成功率是273比1,克隆人的成功率是多大?可以肯定的是,克隆人的成功率不會達到1比1,不是1比1,就有可能出現‘克隆人殘次品’,那麼誰該對這些‘殘次品’的未來負責?”為什麼一方面全球反對克隆人聲勢浩大;而另一方面總有人冒天之大不韙呢?法律要怎麼做才能徹底禁止克隆人?

  “想克隆人的人無非是兩種目的,一是科研人員存在強烈的好奇心,想以此獲獎或者嘩眾取寵,另外就是投資人想以此追求豐厚的回報。一旦法律從這些方面破滅他們的幻想,就基本可以做到禁止克隆人。”

李淩松說。

   科學家們指出,實驗結果沒有科學意義,它在治療的幌子下跨越了人類恪守的禁區,是對生物倫理的嚴重挑釁。克隆人的存在對於人類有可能帶來危害。這絕對是一個悲劇,而且絕不僅僅是這個克隆人個體的悲劇。人類正在創造新型的生命形態,也正在加緊毀滅,不僅毀滅新生的,也正在毀滅舊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