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瑪麗亞”號船員失蹤1872年,世界航海史上發生了一起轟動歐美的“瑪麗亞。謝列斯塔”號失蹤疑案。

為了弄清這一事件的來龍去脈,歐美的報紙時不時地掀起一次次的報導高潮,持續數十年之久。

一百多年過去了,事件不僅沒有破解,同樣的事故反而一個接著一個,仍時有發生。科學家為此傷透了腦筋,提出了種種解釋,但仍沒有權威的結論。

   事情的原委是這樣的:1872年12月4日正午,英國商船“簡。格拉棲亞”號執行從紐約至熱那亞(義大利)的煤油運輸任務,已經靠近歐洲海岸。船的位置是北緯38°20′,西經17°37′。

從這兒到直布羅陀海峽剩下不到400海裏,只需2天就可到達了。天氣晴好船隻正常,大衛。莫爾霍斯船長放心地回到自己的住艙。就在這時,他聽到前方觀測哨的叫喊“在左舷,有一艘帆船!”這是一艘雙桅帆船。莫爾霍斯船長用單筒望遠鏡望瞭望,感到十分疑惑:這船怎麼忽左忽右的?

船越來越近,莫爾霍斯船長又舉起望遠鏡,這才察覺,船無人操縱,所以忽左忽右地亂擺。“簡。格拉棲亞”號向這艘船靠近,距它約百米時,船長終於看清了,那艘船正是“瑪麗亞。謝列斯塔”號。   船長十分高興,他與“瑪麗亞”號船長美國人勃裏格斯是老朋友,兩人自幼就認識,幾乎同時成了船長,又在同一年結婚,友誼非比尋常。

船長命令大副傑瓦帶兩名水手上去看個究竟。大副等三人上了甲板,船上一片狼藉,一片寂靜。有一個現象吸引了他們的注意:前貨艙是打開的,艙口蓋板朝天放在甲板上。

由於前艙敞開著,艙底已積了不少的水,大約有1米深,亂七八糟的繩纜散在甲板上,有的還甩到了舷外。

後貨艙也敞開著,但蓋板並沒有朝天,而是正常地放在旁邊,裏面同樣進了不少的水。大副命令2名水手先檢查一下貨艙,看有何缺損,自己則快速向後甲板跑去。船尾的塔樓都關著,窗門不是用帆布遮著就是被釘死了。他來到船長室,舷窗莫名其妙地開著,所有的東西都是潮呼呼的。不過傢俱都是好好的,桌子上還有一些卷著的海圖。大副又打開隔壁“瑪麗亞”號大副的住艙,那兒的舷窗關著,所以顯得乾燥,一切擺設井然有序。

奇怪的是,水手艙裏的木工工具箱打開在地毯上。大副看桌上打開著的航海日誌。

上面最後一頁的日期是1872年11月24日,航海日誌上記載著,這天正午,船的位置是北緯3°57′、西經27°20′。大副把這一經緯度記在了隨身攜帶的小本子上,又進入了後一個休息艙。這兒看起來人們好像剛離開,餐桌上放著湯碟、餐具,在燈座旁還有一架縫紉機,放著一件未完成的小孩衣服,地板上還有玩具。看來勃裏格斯船長是帶著妻子和孩子一起航行的。

大副又看到在寫字臺上放著一塊記事石板,上面寫著,1872年11月25日晨8時,船的位置在聖瑪麗亞島(亞速爾群島中的一個島嶼)東南偏南3海裏。

在書桌的下抽屜,大副發現了一隻鑲有珍珠的首飾盒,沒有上鎖,裏面有戒指、手鐲、首飾和鑲有寶石的珍珠項鏈及許多小首飾。旁邊還有一隻小木盒,裏面放著一疊英鎊,每張面值是10英鎊,而在英鎊的下面是另一疊稍許薄一點的美金,每張面值為20美元。這說明船隻並沒有遭到強盜的搶劫。大副又按原路走向出口。

可他突然停住在船長室裏,他忽然察覺,房間裏到處是水漬,只有一隻小箱子是幹的。這說明它是在住艙進水後才放到這裏的。難道船上還有活人?

2名水手清點完艙裏的貨物。總共有1700桶純酒精,好像是白蘭地用的原料,最後一桶已打開,少了1/3.儲藏室裏還放著很多的食品:火腿、熏肉、魚幹、蔬菜、麵粉和大塊的黃油。庫存量足夠全船半年食用。在船首綁住的木桶裏是充足的淡水,僅有一隻木桶繩索鬆開了。後甲板救生艇不見了,4人小艇也不見了,左邊的舷梯扶手被拆掉了。

只能假設,因為某種原因,勃裏格斯船長他們坐救生艇棄船而去,而且走得很急。

船上六分儀沒有了,航海鐘也不見了,除了航海日誌外,所有的證件都不見了。船上的羅盤摔在了地上,底座也移動了地方,而且是弄壞了。可勃裏格斯怎麼可能逃到小艇上而不帶羅盤的呢?是海盜幹的?但船上滿載著酒精原料,這是海盜最喜歡的東西。

而且船長的珍貴物品都放在原處,錢、首飾都沒拿走。莫爾霍斯瞭解勃裏格斯船長,他決不會拿他妻子和小女兒的生命開玩笑的。莫爾霍斯船長命令把“瑪麗亞”號開到直布羅陀。

   1872年12月7日,“簡。格拉棲亞”號和“瑪麗亞”號順利到達直布羅陀。莫爾霍斯船長正式向直布羅陀當地政府申明,他們在大西洋上救回了“瑪麗亞。謝列斯塔”號。美國駐當地的領事通知了“瑪麗亞”號的船主。

直布羅陀屬英國管轄,所以皇家法律顧問兼當地總檢察官查理。弗羅特組成了一個專門委員會來調查事件的原因。委員會的成員有海軍部官員、英國海軍一些有經驗的艦長、造船工程師和律師。

委員會責成莫爾霍斯船長用3天時間寫一份詳細報告。委員會對“瑪麗亞”號作了檢查。他們詢問了船的狀況,核對了莫爾霍斯報告中列舉的證物,看了航海日誌以及記事板上的留言。2月18日和20日,海軍官員又專門聽取了“簡。格拉棲亞”號大副及另兩名登過“瑪麗亞”號的水手的證詞。

   “瑪麗亞。謝列斯塔”號,1862年在蘇格蘭的斯凱島下水,船隻載重282噸,長30米,寬7.6米,吃水3.5米。最初的英國船主命名它叫“亞馬遜”號。該船航行不到1年,就以其良好的性能而享譽歐美,但有一次因船長的失誤,“亞馬遜”號擱淺了,不得不進廠大修,然後賣給了美國人。

新主人不喜歡原先的船名,命名為“聖女。瑪麗亞”。此後“瑪麗亞”號順利地完成了多次橫越大西洋的航運,因其良好的性能,成為當時北美東岸的著名船舶。以後此船又幾經轉手,換了多任船長,最後更名為“瑪麗亞。謝列斯塔”號。經過用最新的技術徹底的改造後,性能更強於以往,美國航運局毫不猶豫地授予了新船主一張“最高等級船舶”的證書。“瑪麗亞。謝列斯塔”號船長是彭查敏。勃裏格斯,38歲,美國人,生於麻塞諸塞州,已有近20年的航海資歷,是一位有經驗的船長。為人有禮、誠懇、友善,在直布羅陀頗受尊敬。

他是在“瑪麗亞”離開紐約前10天才接任這次船長職務的。在他接任之前,船由勃裏格斯的現任大副阿貝爾。理查遜指揮。此人是緬因州人,好冒險,曾在波士頓至澳大利亞航線上創造過快航紀錄,但是“瑪麗亞”號船主不喜歡理查遜這種過分逞強的性格,所以改聘勃裏格斯當了船長。

但理查遜非常喜愛“瑪麗亞”號,哪怕只當副手也願留在船上。“瑪麗亞”號船主古米。文賈斯特,原本也是一位船長,文賈斯特的小女兒弗朗西絲卡就在不久前嫁給了大副理查遜為妻。

   直布羅陀調查委員會在調查過程中,曾發現“簡。格拉棲亞”號的傑瓦大副有隱瞞事情真相的嫌疑:大副認定,是風暴讓勃裏格斯船長決定帶上家眷和船員棄船逃生,但是,調查委員會瞭解到,在11月的最後一周時間裏,亞速爾群島海域不曾發生過任何風暴。起碼有15艘以上的船隻,在這段時間曾在同一海域航行。除此之外,委員會還根據下列事實,否定船隻遇到風暴的說法。

在休息艙裏放著一架縫紉機,在它拋光了的台板上,放著線坨、針和機油。如果風浪大到船不能駕駛了,其搖擺的劇烈可想而知,這些東西何以還能保持在光滑的石板上而不滑落到地上去呢?同樣的道理,在休息室的桌子上還有盤子也不曾滑落,連茶杯也不曾有一個打碎。

至於艙底的積水,那完全可能是船殼木板裂縫或外金屬殼貼得不密封而漏進去的。

後來,在水的浸泡下,木板又把裂縫脹死,所以不再進水。而船長房裏,因為舷窗沒關,所以東西都變潮濕了。不僅如此,在記事板的下面還發現了另一條留言,“弗朗西絲卡我最最親愛的妻呀!”這些字是用尖的物件劃在石板上的。

弗朗西絲卡是理查遜夫人的名字,即“瑪麗亞”號大副的妻子、船主的女兒。筆跡鑒定證明,這是查理遜大副的手跡。傑瓦先生否定在“瑪麗亞”號上可能發生了暴動和謀殺,他的論據是,似乎在船上不曾發現有暴力事件的痕跡。但在勃裏格斯的床下發現一把刀,刀身上有許多褐色的汙跡,這可能是暴動中犧牲者的血跡。

另外還在甲板的不同角落找到了許多這樣的污漬,在右舷的扶手上也有。此外,在這些扶手上還發現了好幾處很深的砍痕,最大的可能是用斧子劈的。經過詳細的勘查,人們還發現了諸多疑點,而有些疑點甚至還帶有神秘色彩;為什麼船上的貨艙蓋板都是打開著的?為什麼第一艙的蓋板又是朝天放置的?

為什麼後甲板上部艙室的窗戶全用木板遮住或乾脆釘死?為什麼後住艙有1個照明舷窗是敞開著的?為什麼木工工具箱會放在理查遜大副的住艙內?為什麼第二根桅杆上的帆都放了下來?

為什麼船上的一切證件都找不到了,而惟獨留了航海日誌?為什麼有一隻酒精桶是打開著的?但誰也不能對其中的任何一個問題作出令人信服的解釋。

在這些互相矛盾的諸多疑點中,簡直看不到任何走出迷宮的跡象,於是調查委員會決定再看看船的水下部分會不會有什麼異常。

他們請來潛水夫下水勘查。潛水夫發現船的首柱、龍骨和船舵都保持良好,說明該船既沒有擱過淺,也沒有與別的船相撞過。但發現船首的外殼在水面上約半米處有一條2米長的劃痕。他用手觸摸了一下,劃痕竟深達1英寸,寬有1英寸多。

從外形判斷,這個劃痕不是船幫與碼頭擦撞所產生,而更像是有人用銳利的工具特意劃的。

於是,潛水夫再次下水,在船的另一側同一位置上,也看到了這樣的劃痕,潛水夫把這一重要的疑點報告了調查委員會的專家。是誰在船首兩側近水處劃上這樣的劃痕?倫敦來的探長們用專業手段確定,這兩條劃痕是在3個月前劃上的,也就是船隻遭到遺棄的那個時間———1872年的11月末。褐斑的鑒定結果終於出來了,刀身上的不是血,且時間已經久遠,在甲板和帆布上的斑跡是鐵銹、橄欖和某種湯汁的混合物。   英國偵探通過紐約警局的幫助調到了“瑪麗亞”號全體船員的材料,瞭解到全隊中有4位挪威的一級水手。

材料上說,他們不僅技能精湛且品行良好。看來,這些水手不大可能製造暴亂。到這個時候,總檢察官才不得不同意非暴動的分析。   1873年3月12日,對事件的調查暫告結束,調查委員會宣告解散。

兩天后,直布羅陀法院確定了給予莫爾霍斯船長的獎金數額———1700英鎊。人們對這一撲朔迷離的船員失蹤事件提出了許許多多幼稚可笑的假設。

   有人猜想是“瑪麗亞”號上突然流行了鼠疫之類的傳染病。中世紀的歐洲,鼠疫、霍亂、黃熱病、痢疾等可怕的疾病曾有過百年的傳染史。這些疾病一直被認為是遠航海員的大患。

有這種想法也很自然,當時船上的衛生條件極差,缺乏完備的衛生條件來保存飲用水和食品,很容易暴發傳染病,常發生全船人員喪命的可怕事件。

“瑪麗亞”號上的鼠疫首先在水手中傳播,勃裏格斯船長知道了疫情以後,試圖全力保護自己的女兒、妻子和其他官員,不得不命令堵死水手艙。但水手們奮力反抗並得以突圍,反而把船長關在了後甲板的住艙裏,並釘死了窗戶。

由於絕望,患病的水手們打開了貨艙,試圖用酒精來忘卻對絕症的恐懼,過量的酒精使水手們很快醉倒。此時勃裏格斯船長和其他官員通過照明舷窗而逃出了住艙。由於慌張,即沒有帶食物,也沒有帶水,放下了惟一的一艘小艇逃生,最後又被風暴所吞噬。船上的那些水手,當他們醒來發現只剩下了自己以後,絕望至極,為了少受病痛的折磨,全都跳海自殺了。

   另一些人則推測說水手們殺死了船長和官員,把他們的屍體拋入大海,然後乘上小艇企圖到亞速爾群島登陸。可一場大風,使得本已被病痛折磨得疲憊不堪的水手們,再也無力應付,全都葬身魚腹。紐約《時代報》刊出文章,稱“瑪麗亞。

謝列斯塔”號的船長本人患有精神疾病,心理上的嚴重失衡只有其親人才有所瞭解。船長病情間隙發作,但發作時變得極其瘋狂,此時勃裏格斯會完全失去理智,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不幸的是,在當天惡劣的風浪條件下,他的病又發作了,他拿起了自己的馬刀,揮舞著砍向一切遇到的人,甚至連他的女兒和妻子也沒能倖免。當他恢復理智時,明白了所發生的一切,他把屍體拋入海裏,擦去了痕跡,銷毀了船上的檔,但遺忘了航海日誌。隨後乘上小艇逃走,可最後還是因饑渴而死於海上。小艇一旦無人駕駛,很快因囤積水太多而沉入海底。

   英國《海事》雜誌的解釋是,勃裏格斯船長的女兒十分任性和頑皮,她整天在甲板上亂竄,妨礙了水手們的正常工作。只有當海面上出現了一群惹人喜愛的海豚以後,小女孩才被它們深深地吸引而變得安靜下來。

從這以後,她整天呆在船頭,觀看海豚魚躍和嬉水。船長看到海豚使索菲變得安靜,於是讓水手做了一個專門的平臺,懸掛在船首,女兒站在那裏欣賞這些可愛的動物。外吊的平臺不時地與船殼撞擦,這就留下了上述兩條深深的劃痕。

   1884年初,英國當代大名鼎鼎的偵探作家柯南道爾也用“瑪麗亞”號事件構思一部小說,作家的豐富想像和生花妙筆讓讀者們對這個故事信以為真,一時成了街談巷議的主題。

柯南道爾的這篇特寫又使人們記起了12年前那個謎團。於是,關於大西洋的諸多秘密一時又成了報紙熱衷刊登的題材。“瑪麗亞。謝列斯塔”號這艘不大的帆船也就名聲遠播,成了不吉利的代名詞。

   1874年,船主文賈斯特不得不以極低的價格把它轉讓給了別人。第二年,這艘船又載貨前往烏拉圭的蒙德維的亞,途遇大風,折斷了雙桅。經修復後仍航行于歐洲與美洲之間的運輸線上。

不過,海員們都很迷信,不到萬不得已,誰也不願在這樣不吉利的船上工作。所以該船又幾經轉手,轉價一次不如一次。

   1885年,在美國船長巴克爾的指揮下,“瑪麗亞”號在海地島附近航行時,撞上了暗礁,數小時後就被海浪沖成了碎片。保險公司很快查明,這是預謀犯罪,目的是騙取保險賠償。法庭拿出了足夠的證據,是船主和巴克爾船長串通作案。

就在法庭宣判的前一天,巴克爾船長飲彈自盡。

   在19世紀至20世紀更替的那幾年,除了報刊上登載有關此船的各種文章之外,還有幾位作家把它寫成了小說。在柯南道爾之後,還有英國作家巴里賓。阿杜爾莫里申,勞倫斯。

基京克等,後者寫的《偉大的騙局》這部小說,是以所謂原“瑪麗亞”號上的廚師年愈84歲高齡、現居蘇格蘭某地的彭貝爾頓先生口述的形式寫成的。

上述小說無論寫得如何驚險、刺激,都不能使讀者對這起大西洋神秘事件的實際情景有所瞭解。那麼究竟那裏發生了什麼呢?有沒有最合理的解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