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科的耳朵微微動了動,突然發瘋似的叫起來:“是小露!是她的聲音!天哪,她在哪裡?快找!” 我內心也是一陣狂喜,強制讓自己冷靜下來,我側耳傾聽了好一會兒,這才判斷道:“應該是從地板下邊傳出來的,恐怕在房間裡有密室!” “那還不快找出來!”沈科狂躁的動手翻開腳下的地板。 我一把抓住了他:“沒用的,除非你能開個挖土機進來,不然就乖乖的跟我去找入口。”我回頭看了沈雪一眼,說:“小雪,你的聲音最高,你負責在這裡大叫,回應小露的呼救,要告訴她繼續大聲喊,千萬不要停!” 見沈雪點了點頭,我立刻豎起耳朵在屋子四周慢慢走起來,從裡屋到客廳,再由客廳進到裡屋,我緩緩走動,一絲一毫的細微差別也不放過。 徐露的聲音傳入地板上的屋子時,已經變得甕聲甕氣起來,這足以說明,我們之間隔了一層至少三點二八英尺的土層,這樣的厚度,是現在的我們絕對無能為力的,根據自己的判斷,既然她能下去,就一定有入口。 那個入口應該是隱藏在某個地方,在平時或許我找不到,但現在的情況卻不同,只要能發現徐露的喊叫聲特別大的地方,入口一定會在那裡! 皇天不負有心人,當我再次走回裡屋時,終於在那具屍骨身下的床旁,發現了密室入口。 “應該在這裡了!”我叫來沈科和沈雪,三人合力將這個笨重的木床移開,頓時,有個黑漆漆的大洞露了出來,即使有光線透下去,也模模糊糊地看不到底。 “小露,是你嗎?”沈科急切的喊著,他用手緊緊抓住我的胳膊,手心裡滿是緊張的汗水。 喊叫聲傳入洞裡,引起了猶如漣漪般層層疊疊的回聲,天哪,這到底有多深?而且入口裡居然連個下去的樓梯也沒有,做密室的傢夥也太沒職業道德了吧! “是我!小科、小夜,天哪,是你們嗎?”徐露一邊喊叫著,一邊輕輕抽泣起來。 “當然是我們!你等等,我立刻放繩子下去救你!” 絲毫不在意盯著我的背包發呆的沈雪,我迅速掏出繩子,將一端牢牢系在門上,沈科立刻迫不及待的滑了下去。 臭傢夥,他到底下去幹嘛?應該先把徐露拉上來才對!我暗自罵著沈科。 沈雪在一旁發話了:“夜不語,你有沒有聽過這樣一個笑話?” “說。”看著她帶著古怪笑容的臉,就知道她想消遣我。 “有一次考試,考卷上全都是是非題,但偏偏有位仁兄得了零分。他的老師就十分納悶的說,你小子是不是早就知道答案了,不然怎麼可能全都避開正確的答案?呵呵,你說有不有趣?”她不懷好意的笑著。 “你是什麼意思?”我冷冷說道。 她伸手用力拉住我的臉皮說:“你小子是不是早就知道徐露在這鬼地方,不然怎麼你帶的東西剛好都能用上!” “這可是經驗,我出生就會了,你們永遠也學不來的!”我也不懷好意的笑起來,眼睛在她的身上遊移肆虐:“就像我沒想到,你的胸部原來也滿大的,嘿嘿,真的看不出來!” “你!哼,下流!”沈雪似乎想到了剛才的親密接觸,頓時臉一紅,羞得轉過頭去。 我好笑的望著她輕輕顫動的肩膀,說道:“他們這麼久了還沒上來,不知道會不會有事。我下去看看,你幫忙守著繩子。” 沒等她答應,我已經滑了下去。 這個洞並沒有想像中那麼深邃,大概只有五米多的樣子,四周漆黑一片,光線就在頭頂,卻不知為何顯得朦朦朧朧的。 我打開手電筒向四處照去,一層層翻滾的霧氣頓時出現在眼前,空氣裡淡淡的散髮著潮濕的泥土氣味,還有一點腐臭。 不遠處,有兩個身影如膠似漆的緊緊擁抱在一起,我走過去輕輕咳嗽了一聲,那兩個人頓時如同觸電了一般,飛快的分開,背靠背僵硬的衝我笑起來。 “小露,你到底是怎麼到這個鬼地方來的?”我裝作沒看到,輕聲問。 徐露的臉上劃過一絲疑惑:“我也不知道怎麼搞的,一醒來就發現在這裡了!” “你不是一個人走進來的?”我有些驚訝。 “怎麼可能,我又沒發瘋!”她的語氣中帶著強烈的沒自信,或許,連她自己也不能確定吧。 我搖搖頭道:“算了,這些事情回去再說,只要人沒事就好。我們先上去吧。” 一回身,差點碰在某個人身上,把我嚇了一大跳,是沈雪,她正安靜的站在我兩個鼻尖遠的地方。 “你怎麼也下來了,我不是叫你在上邊守著嗎?”我用力拍著心口大聲道。 “你叫我守著我就非要守嗎?那我多沒面子。”沈雪原本十分強硬的語氣一轉,突然變得溫柔起來,她用如蚊子般的聲音,委屈的又說:“而且一個人在上邊,人家會怕嘛!” 該死,我居然忘了她只是個女孩子!我有點內疚的輕輕拍拍她的肩膀,走到繩子那裡道:“我先上去守著,你們都快點上來。” 接著拉了拉繩子,用力向上攀爬,繩子隨著我全身重量的左右搖晃,不斷發出“吱咯吱咯”的古怪聲音,我心裡一沉,加快了爬的速度,但那個不祥的聲音越響越頻繁,就在我爬了一半的時候,只聽到“啪”的一聲響,我整個人都掉了下去。 我摔在地上時,來不及叫痛,便本能的向右邊翻了開來,幸好逃得及時,隨後的地上一陣唏哩嘩啦,放在洞旁的背包、床上的屍骨,都一古腦的隨著繩子掉進了這個地下密室裡。 “小夜,發生什麼事了?”沈科三個聞聲立刻跑了過來,見到我狼狽的坐在地上,不由得都愣了愣。 “看來我們被困在這個該死的地方了!”我苦笑著將手中的繩子給他們看,他們三人頓時倒吸了口冷氣,呆住了。 “夜不語。”沈雪首先反應過來,她用力拉起我,伸手拍著我身上的灰塵,笑道:“早就應該建議你減肥了,看看,你重的居然能把這麼粗的一根繩子都給拉斷掉!” 沈科和徐露也沒有太在乎,紛紛說道:“只要你沒事就好。” “喂,你們說的好像繩子斷掉完全是我的錯!”我沒好氣的邊說,邊仔細查看繩子的別一端。 沈科撇撇嘴:“本來就是你的錯,誰叫你捆繩子的時候不找個結實的地方。” 來不及反駁他,看繩子斷口的我,臉色已經變得難看起來。 “恐怕這條繩子不是因為捆綁不穩,或者自然斷掉的!”我沉聲道,用手指著斷口又說:“你們看看這裡,繩子的四周有被硬物磨過的痕跡。” “你是說有人故意割斷了繩子?”沈科大吃一驚。 我迷惑的搖了搖頭說:“不知道,如果是用刀割開的話,繩子的斷口應該十分整齊才對,可是看這些痕跡,明顯是什麼東西不斷來回磨擦造成的。” 話一出口,我們四個頓時都不由自主打了個冷顫。 “算了,既然木已成舟,還是先到處找找有沒其他出口再說。”我吐出口氣,有些疲倦的說。 沈雪眨巴著眼睛望著我,又看了看我的背包,突然笑道:“夜不語,你的百寶箱裡,沒有可以讓我們出去的東西嗎?” 我氣惱的瞪了她一眼:“你真以為我是小叮噹啊!” “生氣了!生氣了!小夜真小氣!”沈雪吐了吐舌頭,不語了。 從背包裡拿出蠟燭,一人發了一支,點燃後,整個密室頓時亮了許多,霧氣似乎也沒先前那麼濃密了。 我這才完全看清楚,原來我們身處的地方,是個大概有三百多平方米的正方形空間。地上鋪著石板,而墻壁的土有許多地方已經脫落下來,坑坑巴巴的,上邊還有無數植物的根部冒了出來,恐怕就是我們在上邊發現的銀桂和芍藥的根。 這些該死的植物,它們的腳也伸的太長了吧!根本就不理會植物學的基本理論,恐怕要讓瘋子叔叔看到了,不真的瘋掉才怪! 不知為何,一見到這些沒有攻擊力、無法動彈的根部,我就會覺得毛骨悚然,就像它們長滿了眼睛,它們在耐心地等待著,等待一有機會就將我們全部吞噬下去。 四個人找了一個多小時,卻絲毫沒有任何收穫,出口似乎只有一個,就是那個我們進來的地方,可惜現在我們也只能眼巴巴的看著它,看著射入的陽光越來越黯淡,最後幾乎暗的張大眼睛也察覺不到了。 看看手錶,已經下午六點半,古雲山的長夜再一次來臨,但不同以往的是,我們幾個沒有待在溫暖舒適的小窩裡,和大家一起吃豐盛的晚餐,而是又冷又餓的背靠背,坐在冰冷的石板上。 “大家都餓了吧?”我疲倦的翻了翻背包,從裡邊拿出一些巧克力和幾瓶礦泉水,遞給他們。 “你還說你不是小叮噹!”沈雪一邊接過我手裡的東西,一邊耍貧嘴。 “吃吧你,別被噎到了!”我看了徐露和沈科一眼,故意拉著沈雪走開了。 “幹嘛?”沈雪不知道在想些什麼,臉微微紅了起來。 我將食指豎在嘴上:“噓!給他們兩個一點私人空間,我倒是要看看,那個木魚腦袋會說些什麼東西。嘿嘿,真的滿期待的!” 沈雪大受打擊,使勁掐著我的手臂:“你這傢夥的興趣真惡劣!” “大家彼此彼此!”我用力咬了一口巧克力,回敬道。 不遠處,那兩個感情幼稚園還沒畢業的低能兒,相互沈默著,這種沈默不知持續了多久,直讓我們這兩個耳朵都豎的酸痛起來的不良嗜好者,大為抱怨。 “那個,小露,我……”沈科總算開口了。 和他背靠背坐著的徐露,微微將頭側過去問道:“怎麼呢?” “是關於霜孀的事情……我……” 那傢夥嘴角笨拙的想要解釋,徐露立刻冷冷地打斷了他:“霜孀是你的那個未婚妻嗎?她是個好女孩,希望你不要傷她的心。你要知道,你的性格真的不算好,跟著你的女孩是很辛苦的!” “我和她沒什麼!真的沒什麼!”沈科的聲音大了起來,他猛地轉過身,直直地看著徐露的眼睛:“小露,她只是我青梅竹馬的好朋友,雖然雙方的父母把我們拴在了一起,可是我一直都當她是妹妹!” 徐露全身一顫,她轉過頭,拼命地躲開他的視線:“你幹嘛告訴我這些?” “因為我!我!”沈科結巴了起來。 我和沈雪的心臟頓時提到了最高點。 加油啊,朋友,已經到最後一步了! 我在心裡暗暗鼓舞他。 可惜他白白浪費了我的鼓勵,悶了好一會兒,才好死不死的憋出一句話來:“因為我不想失去你這個朋友!小露,我們是朋友,對吧!” 只聽“撲通”一聲,我和沈雪雙雙倒在地上。我靠!那傢夥不但遲鈍,而且超級沒膽!做他朋友簡直是丟死人了! “朋友……哼,是嗎?”徐露淡淡說道:“你放心,就算你打一輩子光棍,我也是你的朋友,我不會感到丟臉的!” 這句話也太毒了點吧!難怪俗話說最毒婦人心,我看被傷害的怨婦,更是毒上加毒呢…… 實在不忍心再偷聽下去的我,喝了一大口礦泉水,衝沈默不語的沈雪說道:“你困了嗎?肩膀免費借你,絕對不會趁機占你便宜的,我可是君子!” “鬼才信你!如果你都算是君子的話,我就是老子了。”沈雪可愛的聳聳鼻子,還是將頭輕輕倚在了我的肩膀上。 我背靠著墻壁,順勢抱住了她。 沈雪任我將她抱在懷裡,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不遠處蠟燭不斷跳動的火焰,輕聲問:“小夜,我們還能不能出去?” “當然能,沈家人如果發現我們失蹤了,一定會派人來找的。” “如果他們沒有發現……如果他們找不到我們,又或者我們已經死掉了,他們才找過來呢?” “哪有那麼多也許。”我笑起來:“也許搜尋隊等一下就來了。” 沈雪猶自不信,繼續喃喃說道:“我十八歲了,居然連個初吻都沒有就死翹翹,實在不甘心!” “這個遺願非常容易滿足。”我撥動自己的頭髮,努力做出一副好男人的樣子:“看看你眼前的男人,強壯、聰明、博學,是個十分理想的初吻對象,考慮考慮。” “還是算了,和你接吻,還不如下地獄呢!”她咯咯地笑了起來,心情也好了許多。輕輕閉上雙眸,嘴裡還喊著:“夜不語,唱首歌來聽聽,我不聽歌睡不著。” 我頓時苦起了臉:“小姐,我可是出名的五音不全。” “沒關係,人家想聽你唱嘛。哄我睡著了,姐姐我可是有獎勵哦。” “什麼獎勵?先說來聽聽,我不要空頭支票的。” “要我預付嗎?”她睜開眼睛,用明亮的眸子望著我。 “當然要。”我立刻點頭。 “那好,閉上眼睛。”她的臉突然紅了起來。 “要幹嘛?”像預感到了什麼,我的心“撲通”的跳個不停。 “人家要你先閉上,不然我可要反悔了。”沈雪的臉更紅了,燭光中,甚至泛出一種耀眼的粉色,令人不由得心血膨脹。 我依言閉上眼。 只感到有個影子湊過來,將蠟燭的光焰也擋住了,接著一個濕潤滑嫩的柔軟雙脣,輕輕貼在了我的嘴脣上。 這是一個青澀十足的吻,就在甜美的脣想要離開的時候,我咬住了脣瓣,舌頭也伸了過去。 脣的主人明顯惶恐起來,她吃驚地想要掙開,卻被我攔腰抱住,就在這瞬間,舌頭又過去了一點,碰到了她緊閉的牙門。 我使壞的捏住她的鼻子,門終於開了,舌頭再也沒有任何阻攔的長驅直入,在她的口腔裡瘋狂攪動著,搜索著她的每一個角落。 沈雪似乎心理非常不平衡,任我吸吮著丁香玉舌,然後有樣學樣的勾過我的舌頭,笨拙的用力吸吮起來,最後甚至輕咬著我的舌頭不願放開。 這個吻不知持續了多久。 雙脣分開時,我們都大口大口呼吸著空氣。 “你壞!壞!壞死了!”沈雪捶著我的胸口,又怕用力打痛了我。 我不懷好意地嘿嘿笑著問:“初吻的感覺怎麼樣?” “沒感覺。”她好強的答道。 “那要不要再來一次?”我又使壞的笑了起來。 沈雪頓時將頭深深埋入了我的懷裡,使勁兒的搖頭。轉頭一看,這才發現沈科和徐露不知什麼時候依偎在一起睡著了。 我沉聲道:“我們也睡吧,明天還有許多事情要忙。” 沈雪嗯了一聲,雙手八爪魚一般將我緊緊抱住。四周又安靜下來,夜,深了。